近日，因为娃哈哈纯净水和“代工厂”今麦郎合作终止引发市场关注，《财中社》进一步发现，娃哈哈正在悄然关停自有18家工厂。

这些工厂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或非宗馥莉本人。

18家工厂被关，矛头直指杜建英

根据公开报道，今年2月16日以来，娃哈哈旗下陕西工厂工人即投诉生产线被关，公司员工的月工资从5000多元降至停工后的1000多元。

陕西工厂只是被关停工厂之一。被关停的企业涉及深圳娃哈哈荣泰实业有限公司、大理娃哈哈饮料有限公司、重庆娃哈哈广盛饮料有限公司、吉安娃哈哈乳品有限公司、双城娃哈哈乳品有限公司、南京娃哈哈饮料有限公司、沈阳娃哈哈荣泰食品有限公司、天津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衢州娃哈哈启力饮料有限公司（下称“衢州娃哈哈”）、广元娃哈哈饮料有限公司（下称“广元娃哈哈”）等18家实体。

《财中社》注意到，以上工厂的共同点是——背后都有杜建英的身影。杜建英在上述除衢州娃哈哈、广元娃哈哈外所有公司背后担任董事，这些公司的大股东均非宗馥莉，而是持股60%的荣泰企业有限公司（下称“香港荣泰”）。

例如，陕西工厂主体陕西娃哈哈乳品有限公司（下称“陕西娃哈哈”），第一大股东是持股60%的境外公司香港荣泰，注册地为英属维尔京群岛。而宗馥莉全资持股的浙江启力投资有限公司（下称“浙江启力”）仅持股40%。

杜建英女士是娃哈哈前任董事长宗庆后时期的亲密合作伙伴，她同另一位宗氏家族成员宗继昌共同成立7家公司，多在宗馥莉主导下的本次停工范畴内。杜建英的产业广泛，她还成立娃哈哈职工学校杭州娃哈哈双语学校。

而杜建英虽然不拥有衢州娃哈哈和广元娃哈哈的控股权，但也持股。根据股权穿透，衢州娃哈哈的大股东广元金信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广元金信”）持股人分别是拥有60%股权的宗馥莉和40%股权的杜建英；另一个公司广元娃哈哈尽管大股东恒枫系是宗馥莉的产业，但持股20%的二股东还是杜建英持股的广元金信。

在娃哈哈2024年销量走高“供不应求”的时刻，宗馥莉左手关闭18家工厂的同时，右手同今麦郎旗下17家展开“代工厂”合作。根据今麦郎董事长的解释，“去年上半年，娃哈哈的瓶装水销量突然暴增，娃哈哈为保障市场需求，在全国寻找瓶装水的代工厂。”2024年销量大增，市场“供不应求”的背景下，宗馥莉为何不是扩建，而是关停？

按照常规逻辑，食品行业往往是在维持现有产能的同时筹建新厂，毕竟在建工程的建设周期往往在1-2年。但宗馥莉却选择宁愿把生产线外包，也要提前关停原有工厂。

宗庆后父女的“资产腾挪”

与此同时，宗馥莉还在悄然对品牌资产动手。

今年2月，娃哈哈回应其387件“娃哈哈”商标突然转让一事。尽管理由合情合理——1992年娃哈哈集团曾以“娃哈哈”系列商标作为出资，注入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下称“食品公司”)，获得其39%股权，后续因外资企业达能抢夺商标一事，商标转让备案未完成。但时隔17年，娃哈哈才突击转让商标权，仍引发资本市场质疑。

此次商标转让申请人，指向一个“特殊”对象，也就是持有食品公司控股权的宗庆后女儿宗馥莉。

食品公司的实控人是持股51%的宗馥莉独资公司杭州娃哈哈宏振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宏振投资”），而娃哈哈的商标主体娃哈哈集团实控人则是持股46%的国有企业杭州上城区文商旅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上城文旅”），第二大股东宗馥莉持股29.4%。

这意味着，宗馥莉将娃哈哈品牌从“国资主导”转移至自己实控的公司手中，完成了实质性的品牌控制权转移。

具有争议的是，娃哈哈确实正在逐渐“去集团化”。

在2024年2月宗庆后去世后，尽管他的女儿宗馥莉坐上牌桌，但手里的牌确实不多。宗馥莉手中的宏胜饮料集团是其2003年创立，宣称“老爸宗庆后是‘天使投资人’，给了1000万美元启动资金”，宏胜饮料主营娃哈哈饮料OEM代加工业务，同样是娃哈哈纯净水的“代工厂”，但宏胜饮料已经今非昔比。 根据2022年浙商制造业百强榜的数据，宏胜集团2022年营收104.2亿元、净利润14.7亿元，相当于娃哈哈的五分之一。娃哈哈集团包括体外的公司2022年总营收才达到512亿元，净利润47.7亿元。

反而娃哈哈集团本身经营很一般。

娃哈哈集团2022年营收14亿元，净利润只有可怜的1871万元。企查查数据显示，2022年至2024年，娃哈哈集团的控股股东上城文旅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3亿元、6281万元和6904万元，来自联营企业娃哈哈等公司的的投资收益分别为1.3亿元、1.3亿元及1.8亿元。

2025年，据报道，娃哈哈经销商被要求更换销售公司主体，部分经销商从与杭州娃哈哈启力食品有限集团公司等合作，调整为与宗馥莉名下杭州宏胜饮料集团合作，宏胜饮料集团是宗馥莉执掌且独立于娃哈哈集团的企业，详见《财中社》此前的文章：《娃哈哈回应商标转让：价值900亿品牌资产回到宗馥莉手中》。

娃哈哈集团从宗庆后时代开始就逐渐发展体外公司， 如上文提到的广元金信及浙江启力投资有限公司，及红安永盛投资公司、杭州娃哈哈广盛投资有限公司、杭州萧山顺发食品包装有限公司、浙江真宗投资有限公司等投资平台，这些娃哈哈体外公司和国资上城文旅实控的娃哈哈集团毫无股权关系。

也就是说，上城文旅被“架空”了，而宗馥莉通过关停工厂、合作代工、商标转让、销售渠道，正在全面掌控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