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中银证券（601696）发布了2025年第三次临时股东会决议公告，表决通过了关于选举非独立董事的议案。从总体投票结果来看，梁刚和董尚斌两名董事候选人的得票率分别高达99.8490%和99.8316%，均顺利当选。可当单独统计持股5%以下中小股东的表决情况时，出现了令人意外的结果：董事梁刚仅获得90.4369%的同意票，另一位董事董尚斌的同意票更是低至89.3357%，这意味着，有1成左右的中小股东对这两位董事的任命投出了反对或弃权票。

虽然因为占比较小，对最终选举结果没有影响，但这一现象仍然引发了市场关注，毕竟，在金融机构的董事选举中，出现近一成的反对票并不常见。

“石油系”股东赞成率骤降

此次当选的两位董事梁刚和董尚斌均来自中石油系统，早在2023年6月，中国石油集团资本有限责任公司就曾向中银证券派出过两名董事：宣力勇、周静，这两名“石油系”董事，在5%以下股东表决中的同意票均超过了99%。2025年10月31日，宣力勇、周静因“工作安排”辞任，由梁刚、董尚斌接替，小股东赞成率骤降约10个百分点。

梁刚可谓是中石油系统的老将，自1997年8月入职中石油系统以来，已在其中服务近28年。他早期主要从事秘书工作，曾在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有限公司办公厅、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办从事秘书工作；后来转向资本运作，2004年3月至2007年11月就职于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资本运营部。2007年11月起，他在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历任证券事务代表、董事会秘书局证券事务代表办公室主任等职务。

与梁刚不同，董尚斌是财务专家，拥有管理学博士学位，是一位教授级高级会计师。他的职业生涯也从石油系统开始，1990年7月至1996年12月就职于大庆石油管理局财务处，担任会计师。另外，董尚斌还拥有丰富的国际经验，1997年1月至1998年11月就职于中油国际委内瑞拉公司，担任财务经理。2011年5月至2022年3月，董尚斌就职于昆仑银行，也是中石油集团旗下的金融机构。

从股权结构来看，中银证券第一大股东为中国银行全资子公司中银国际控股，持股33.42%；中国石油集团资本有限责任公司为第二大股东，持股14.32%。公司表示“无控股股东、无实际控制人”，但近年来公司的董事会席位却在中行系与中石油系之间形成了某种平衡。从履历来看，这两名新董事虽然长期深耕于石油产业，但在证券一线业务、券商管理等方面的经验相对有限，在中银证券多年业绩滞涨、专业化能力备受质疑的背景下，中小股东对于“空降股东代表”的不信任，很可能会在投票上有所体现。

业绩多年“腰部徘徊”

从经营业绩来看，中银证券近年来可谓表现不佳。

中银证券2016年出现了业绩大幅下滑，实现营业收入28.30亿元，同比下滑42.79%；归母净利润10.66亿元，同比下滑48.69%。自此以后，中银证券近八年的业绩一直在腰部徘徊。2024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8.88亿元，同比下降1.79%，已是连续第三年下滑；归母净利润9.06亿元，同比仅增0.64%，在A股上市券商中排名分别为第35名、第30名。在业务结构上，2024年经纪业务手续费净收入约9.5亿元，占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的59.31%，较2018年的31.47%大幅上升；投行业务手续费净收入仅1.31亿元，同比暴跌近五成，其中保荐业务颗粒无收；债券承销是少数亮点：2024年非地方债主承销规模约2505.54亿元，排名行业第13，其中金融债承销规模2128.54亿元，排名行业第6。

2025年以来，得益于市场回暖，中银证券业绩有所修复。2025年前三季度，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4.38亿元，同比增长26.95%；归母净利润8.54亿元，同比增长29.28%，但这两项指标在行业的排名分别为第34位、第32位，仍处“腰部”。

对于长期持股的小股东来说，业绩中游、分红平平、股价滞涨，对这样一家“躺平”的中型券商在投票时表示不满，也实属正常。

高层频繁变动与合规阴影

近两年，中银证券还面临人事变动和合规层面的压力。

2025年6月，执掌中银证券约十年的董事长宁敏因工作调动辞任，有传她将回归中国银行总行任职，由执行总裁周冰暂时代理董事长，随后由中国银行资产负债管理部总经理周权接任。周权于1999年7月参加工作，先后在中国银行信息科技部、资产负债管理部、财务管理部工作。2016年8月，周权任中国银行黑龙江省分行副行长兼财务总监、党委委员，2020年11月调回总行，任中国银行资产负债管理部主要负责人、总经理。

合规总监职位也多次更迭，2024年3月，合规总监亓磊因个人原因辞职，董事会随后同意聘任公司副执行总裁沈锋兼任合规总监，但这一聘任未获监管认可。2024年12月开始，执行总裁周冰代行合规总监职责。直到2025年6月初，中银证券才公告称，董事会同意聘任公司稽核总监盖文国兼任公司合规总监，并获得了上海监管局的认可。

此外，2024年8月，中银证券独立董事丁伟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另外在2024年年报中披露的三起监管处罚事件分别是：绍兴迪荡湖路营业部指定兼职合规人员代为履行分支机构负责人职务且未按规定报告、基金销售业务负责人未取得基金从业资格；杭州环球中心营业部员工及直系亲属违规炒股；以及公司在铜陵天海流体挂牌和督导过程中未能勤勉尽责履行审慎审查义务等。进入2025年之后，中银证券的合规并没有得到显著改善，包括乌鲁木齐东风路营业部、赣州新赣州大道营业部等在内的多家营业部、分公司及其工作人员收到证监会的监管措施。

一边不断强化产业股东的话语权，一边自身的治理与经营问题却迟迟得不到解决，中小股东对公司治理水平的信任也正在逐步流失。

从这个维度上来说，此次股东大会上一成左右来自中小股东的反对/弃权票，不只是针对两位石油系董事个人的“投票”，反而更像是中小股东对中银证券过去几年业绩与治理表现的一次追问。如何用实际行动换取市场信任，成为了周权及其团队未来努力的方向。